80年代曾经的一大家子

如果说,我也属于某个家族的话,那么我的家族应该只属于某个年代,那个年代逝去了,我的家族也跟着逝去,所谓的家族,我们那称“一大家子”。

记忆可能要追溯到八十年代末,我们这那个一大家子的核心是一间石头整齐堆砌的房子,那时在我们哪里这样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,因为大多还是用土精堆砌的。房子的核心是中间的大堂,大堂的核心是一张可以半躺的竹椅,椅子上坐的是我的爷爷。

爷爷有四个女儿,四个儿子,大儿子和大女儿都在十几岁的时候便夭折,他们的夭折不在我的记忆里,对于那个两碗青稞可以换一个娃的六七十年代,夭折似乎并不罕见。所以在儿时的玩伴都有大爷叫的时候,我却只能从二爷叫起,所以在的意识里经常会认为,二就是最大的。

大堂挂着一幅画,那时候的画真奇怪,涛浪画的跟挂面一样,雪白雪白的,许多丝搅在一起,太阳是鲜红鲜红的,还有一只仙鹤站在从画外延伸进画里的松枝上,不知道为什么,那幅画总让我想起爷爷家后面的菜园子里面的萝卜,大概是萝卜和画里的太阳都是红的,或者是每次讨到萝卜吃的时候总是在那副画前。

最热闹的时候便是大忙的时候,每年大忙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忙农活,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很晚很晚,我经常爬到堆得高高的草垛上玩,玩累了就躺倒被碾的光溜溜的谷场上,看着父亲,大爷,小爷,二姑他们忙碌,有的时候要抢收,可能,大人们会忙碌一夜。

过年的时候也很热闹,大家都到爷爷家吃饭,每年给爷爷磕头,爷爷会给几张崭新的5毛钱作为压岁钱。然后就是大家一起打牌,而我们小孩子就只能到处搜集没有爆炸的鞭炮,然后放鞭炮,每次都是拿在手里,点着后扔出去,后来又一次,我还没扔出去的时候,它就炸了,打那以后我就不怎么玩鞭炮了。每年都依依不舍,也在依依不舍中过完了年。

后来,二姑出嫁了,唯一记得的是当时的红盖头,真的很鲜艳,跟画里的太阳一样鲜艳的红;三姑出嫁了,我只记得出嫁的很远,当时知道那很远的地方叫“南京”;小姑出嫁了,小姑不到出嫁的年龄,但就是一心一意地要嫁给那个男人,也就是我现在的姑爷,只记得小姑有只口琴,口琴随着小姑的出嫁一起没了。

后来,爷爷去世了,爷爷去世前,就惦记着菜园子里面的萝卜,想吃萝卜,可那时萝卜还没长出来,后来就到城里买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萝卜完了爷爷的最后一个心愿。爷爷去的很突然,去世的前几天,还在打绳子挣钱。

后来,爷爷的三儿子,也就是我父亲,也去世了,再后来,爷爷的石头盖起的房子被小爷拆了,在远地方盖起了一座两层的房子砖头房,于是渐渐地,过年的时候便不在去爷爷家,所以过年变得没什么意思了,渐渐的这一大家已经是凋零的散落。

转眼已经是2009年,过几天就是春节,有时候我会想,有没有必要回去过年,可有时候有问自己,这个问题还有必要犹豫么,尽管大家不在了,小家也不完整了,毕竟母亲还守着那间破屋子,我回去,屋子便会有生机……

小雪转中雪

2 Comments On 80年代曾经的一大家子

  1. avatar

    大家庭的存在,需要一个主心骨去维持,我们家就是我爷爷,爷爷去世后,父亲和二大爷之间的矛盾变明显化,这样的尴尬场面一直维持到父亲去世。
    后来矛盾没有了,可是人已经四处凋零了,现在过年,就是在家睡觉,哪也不去了,初二的时候,二大爷一个人到我家看了看,或许,他也为曾经兄弟间的互不相让,感到隐隐的不值吧,对于我,在父辈们的争吵间,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。

  2. avatar

    我家也是这样, 当年硕大一片宅子 陆续的变成小家,我的爷爷们解放后 四散于两岸三地及祖国内陆…
    10年前爷爷过世, 去年奶奶过世, 于是我们就剩下一个小家, 今年过年也是索然无味, 大家奔走于叔叔大爷的家喝酒聊天, 没有了中心 像四散的苍蝇.

| 真的AJAX提交哦

发表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