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的蓝

在家乡，每年都有两次收获，简单而淳朴的期盼便是那两次收获，童年在农村度过的人，都应该知道，那是麦子的丰收，那是水稻的丰收。五谷不分也无可厚非，认识总要一个过程，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认为，春夏之交收获的麦子和秋天收获的水稻都是稻子，直到又一次跟儿时的伙伴争论这个问题后，才知道，麦子是麦子，稻子是稻子。

童年的秋天，总是充满味道，每当稻田要收获的时候，一眼望去，蓝天与金黄的稻田总是会衔接在天边，秋风吹过来，尽是稻穗和泥土的香味，稻田的小河里，芦苇的果实也变得清香，河水的表面上散落了一层各种植物的粉以及尘埃，当大人们忙碌着收获水稻的时候，我也总能在这些小河里收获很多鱼虾，为大人们送上不错的饭菜。

收获不仅仅是喜悦的，也是劳累的。童年的时候，一个村子的稻谷被割下后，放到一个集中的谷场，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地方，把稻谷拖到谷场，没有脱粒机的时候，就用石磙一遍又一遍地碾压，有拖拉机的用拖拉机拉，没有拖拉机的就只能用人拉石磙，后来有了脱粒机，就是人们把稻谷送进脱粒机，然后出来的就是稻粒和蹈梗。

每年的秋忙，大概都要十天左右，农忙快结束的时候，谷场上会堆起一个个很高草垛，而这草垛便是我玩爽的场所，晚上的时候，会跟父亲在谷场上看稻谷。秋天的也总是隐约的凉，临时搭建的棚子里，地面总是凉凉的，秋夜的天空总是那么的深邃，夜里基本上要醒不少次，看到不远处坟场里飘起的灵火，不由觉得更加冰冷。

快二十年过去了，记忆力只剩那蓝天，那金黄，那稻香。那种香以后只能在梦里闻到，即便是回老家，因为轻微的鼻炎，也不能闻到那么沁人心脾的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