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的蓝

   同一间面馆，我在同一个位置坐下，只不过，对面的位置空了。因该说对面的两个位置空了。
   老板娘，和平常一样，总是亲自拿着菜单到我们面前：“今天吃什么面？”，在她问之前，她总是点好一样——豆角肉拌面，那是我的。
  老板娘:“今天怎么就一人，你的那位小同事呢？”
   “怎么，你想他了，他飞回南京了？”，我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，却忘记了把开玩笑的表情送到脸上，表达不准确，是没有及时送到脸上。老板娘的脸一下子红了，说她是老板娘，最多也就是个二十三四的女孩子。好一阵子，她笑着说：“是啊，当然想他了，他不来，我又少赚钱了。”
   “他不在了，你吃什么？”
   “为什么今天问我吃什么呢，你不一向自作主张的么？今天不想吃面，有茶或咖啡吗，免费的那种。”
   “本店是面馆，不是茶馆或咖啡厅呢，不过...不过既然你想喝，我就请你喝咖啡吧，你运气真好，因为我自己会调咖啡，也经常喝。你们三，现在就剩你一人还留在乌鲁木齐，你...打算什么时候走呢？你要喝什么样的咖啡呢？”
   “呼呼，你还有这雅兴啊，爱尔兰咖啡有吗？”
   “你小子...喝咖啡还想索要浪漫啊？没有！没有爱尔兰咖啡！”
   “哦，没就没呗，那，随便来点吧，对了，喝咖啡送礼品吗？比如拥抱，吻之类的？”
   “有啊，拥抱你得主动一点，那不，外面的石柱子你去抱得了，吻吗，门口的那只哈巴狗可以么？哈哈...哈哈...不和你开玩笑了，你真的打算什么时候回南京。”
   “大约在冬季。”
   “我，好想去看看大海。”
   “为是么？”
   “因为我没看过。”
   “想过没有，看了会失望的。”
   “什么叫'失望’呢？”
   “期望-现实=失望。”
   “你这人挺奇怪的，有同事陪的时候，看得出你很开心，可是却让人感到在微笑的后面有深深的孤独。你一个人的时候，流露在外的都是孤独，却又让人感到你的实实在在的快乐与自信。”
   “什么，我喝完了，你什么时候坐下来的？那不做生意了？”
   “今天没人啊，星期六。”
   “哦，我喝完了，得走了，谢谢你亲手冲的咖啡。”
   “不客气，以后每天送你一杯，直到冬季。”
   “那我每天送你一句谢谢吧！”
面馆很整洁，如她本人一样整洁。想回南京了，归期却不知。乌鲁木齐不象想象中的那样野蛮，这里大多是汉人，更善良的汉人。